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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關於青春的疼痛我們還能說些什麽?

關於青春的疼痛我們還能說些什麽? —— 序西楠長篇小說《紐卡斯爾,幻滅之前》 文/ 江小魚 關於青春的疼痛我們還能說些什麽?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從山頂洞第一個離家出走的那個不知名的類人猿少年到今天上午十點鐘剛在左肩完成刺青行動的我的小助理蕾,從她昨晚剛看完的老電影《關於莉莉周的一切》到我此刻還在閱讀的西楠的小說《紐卡斯爾,幻滅之前》,青春的疼痛就這樣從人類的童年一直延伸到疑似幻滅的最後一個夏日的午後。 科學家說,每個人對青春時期發生的事情記憶最深刻。科學家還說,青春是人類最不容易死亡的時期。然而,不知什麽時候,人類開始有了“殘酷的青春”這個短語。 我們這樣一些青春的幸存者,會在偶然的時刻,想念起那些靈魂或肉體早早夭折的同伴。哲學家懷特海給青春下的定義是“尚未遇到悲劇的生命”。他顯然錯了。青春,成長遠比他想象的復雜殘酷。羅素也許對此更有體會,他說,我五歲時就已經體味到了人間所有的悲慘了。 小說《紐卡斯爾,幻滅之前》在展現當下留學生的仿徨、輕狂、揮霍與無奈中,實則呈現了一個青春女孩的內心烏托邦——陽光、燦爛、喧鬧、歡樂、畏懼責任、自由自在,精力的宣泄,害怕孤單和被人遺棄。無論男孩女孩,關於青春的詞語, 全世界從古到今沒有變化, 青春的本質就是這樣。 青春是什麽?青春是永不疲憊、浪漫、恍惚和橫沖直撞。青春最有力,最夢想,最烏托邦,最偏執,最自卑,最脆弱,最紅色,最純粹,最激情,也最殘酷。 而不管青春是什麽,所有的青春註定是從蒼茫而迷亂的成長開始的,西楠的這部小說也毫不例外。 一個灰暗的時間,一段迷惘的感情,黑暗與光明的交織,希望與絕望的纏繞,狂燥不安的情愛糾葛,低沈封閉的青春心靈,這就是西楠帶給我們的最真實的感受。47段疼痛的碎片, 幾個明暗不一的男女角色 ,湊在一起所講的就是——孤獨和寂寞的青春, 震撼我們的那一份殘酷。我仿佛聽到作者在文字背後嘆息:只因我們太年輕……

在一切都掙紮無望後,我們看到了註定殘忍的結局:青春雕謝了,男孩女孩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而且每次都是徹底的迅速和果斷,沒有絲毫的勉強和眷戀。“走的時候請不要回頭。就讓我們各自痛苦得幾乎死去。死去吧,死去吧,那些罪惡的軀殼已經步履蹣跚,欲望之火危在旦夕。” 小說絢麗跳躍、激情外現,不斷地展示戀人們心若磐石的時代,一個幻滅的時代,使主人公采取了拒絕成人世界的方式,在“他媽的人生”之中向殘酷的現實做堅決的反抗,但最終他們都失敗了。在這裏青春的反抗和逃離都淪落為無力也沒人理睬的表演。“請不要撫摸我光潔的身體,因為我已經不會再為之興奮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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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小說就是主人公的心靈自述,自認只是“享樂主義的實踐者”的“我”表現的不是巖井俊二式的青春,也沒有昆丁塔倫蒂諾眼中的那番暴力,更不象範.桑特《大象》那樣以紀錄片的手法直接傳達血腥的青春。西楠臻於化境的文字於倒敘和正常敘事中交替進行,純凈和殘酷輪流出現。她在王家衛加王朔加塞林格的雞尾酒似的輕盈與靈性中,使得《紐卡斯爾,幻滅之前》像一顆珍珠,渾濁不清的顏色,掌心盡皆細小的棱角,讓你知道裏面必是有一粒沙,不然何以形成。那粒沙子就是與你我一般苦澀一般蒼老的青春期。 女主人公左言不是《男孩別哭》中的問題少女蒂娜.布蘭頓,她在自己曾經“可憐的純情被初戀男友扔進垃圾桶之後”,懷抱“消失比死亡更美”之信念,“逃”到了“小屁島國”英國的一個“大農村”——名叫紐卡斯爾的城市,一面留學深造,一面“埋葬回憶”。這部小說貌似寫的是一群留學英倫的內地少女少男的故事,但本質上依然是青春期的身體逃亡和心靈歸來的無國界殘酷敘事。 “我要講的,其實是一個青春女孩如何無知愚蠢地在這個世界上大行其道的故事,好像跟在不在英國,並沒有多大關系。”尤其全球化的今天,青年一代的思想、行為日益趨同,不論是否有過留學經歷,都能在這部小說中找尋到當代年輕人親歷的情感共鳴。 時至現在,我依然清楚地記得8歲那年我第一次離家出走時的情形。這以後,每次走出去,最終又回來,但這並不是個循環,因為每出走一次,我就長大一次,就像《麥田守望者》中的那個孩子一樣。我以前常常鄙視那些乖孩子,因為他們在我眼中永遠長不大。現在我卻想,如果有足夠的糧食,每個孩子都會選擇逃亡,逃離大人那個卑鄙虛偽的圈子。 西楠在小說中講述了留學過程當中女主人公左言與英國當地同學、老師,及其他國籍的學生來往中的趣事與文化沖突,也同樣記錄著每個人都曾擁有過的青春期回憶:逃學、厭讀、抱團狂歡、遊戲人生、對老師的懷疑、對親情的反叛與排斥。主人公輾轉於學校、宿舍、英倫與北京之間,可以說是作者自己成長的紀念。 小說俯視青少年在成長中的出軌,將成長的青澀和壓抑融入在每一段敘事中,“願意就那樣不抱任何希望地喝酒、狂歡、聚會、扯淡、挑逗、調侃、大聲唱歌,或者跳一支搖擺舞……”只因那是“生活的華麗面紗,是麻醉劑,是一片夢想與現實之間的灰色地帶,是幻滅之前的高聲尖叫”。西楠那雙天才般洞察一切的雙眼,簡直就是你掙脫不出的心靈噩夢。 所有的殘酷加起來也沒有青春本身殘酷,“青春殘酷物語”這個詞常被用來總結一類電影和小說,比如《麥田守望者》、《四百擊》、《香港制造》、《猜火車》、《壞孩子的天空》、《陽光燦爛的日子》。現在,又多了一部西楠的《紐卡斯爾,幻滅之前》,其內核的殘酷和疼痛令人無語,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後青春期綜合癥患者們手中又一本必讀的枕邊書。 “忘掉永遠,在時間中自由”,我幾乎是在夢遊的狀態下看完了西楠的《紐卡斯爾,幻滅之前》,之所以用“夢遊“二字,是因為連我自己也無法把握其中真實情感的波動。我想毫不猶豫地說,這是我近年來所讀過的最好的關於青春和成長的華語小說,我期待著自己能有一天親手將我喜歡的這部小說搬上寬廣的銀幕。 小說結尾的情緒讓我想起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那個曾讓我震撼的空鏡頭:小四驟然抄起墻角沒收的球棒,打碎了吊在空中的燈泡,之後,那根來回晃蕩的電線,被導演拍了很久。 “我們的人生結束了麽?”

“不,才剛剛開始呢。” 2011年8月31日 於北京 (序言作者江小魚系知名媒體人士、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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